漫天过海

微博:就叫漫天过海怎么了

立秋 14

第二天醒来,尹柯的头微微胀痛,天似乎还没亮透,他却没有睡意了。他回忆了昨天自己反复下定决心后英勇就义般的去找邬童了,可最后不过还是就,又亲了一口罢了。




哎,他懊恼的甩甩头,结果把邬童吵醒了。




本来邬童就睡的极浅的,他防范心极强,睡觉恨不得还睁一只眼。只不过最近怀里有个软绵绵的东西搂着,睡的倒是更妥帖些,时间不长,质量却好,一夜无眠起来神清气爽。




“你昨夜里吃醉了。”




邬童一醒来就看见尹柯略有些发懵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。




“怎么可能,我没吃酒。”




“所以才说你厉害呢,一瓶藿香正气水就倒了。”




尹柯惊的瞪大了眼睛,像在丛林里迷路的一头小鹿。难怪自己症状和个酒鬼似的,原来自己的酒量才这么浅,以后可要多多防范才好。




“我醉了可说胡话了?耍酒疯?砸东西了没?”尹柯心里把自己代入市井酒鬼的作为猜想了一遍,恨自己在邬童面前丢了丑。




偏偏邬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,他只侧头狐疑的看了看尹柯:“真不记得?”




然后深沉的叹了一口气说罢了罢了。




小红听见说话声,进来站在屏风后头回话,说副官来提醒少帅,今天要去车站接人。




尹柯便起来了,先用清水擦了把脸,人清醒了不少。再去给邬童拿衣服,今天军装被放在一边,特意拿了一身绸缎长衫来。看来邬童要见的人身份不一般。




邬童长相是极洋派的,轮廓深眼睛大,睫毛密且长,唇红而薄。他人高挑穿长衫也有行云流水的风流味,只不过尹柯心里他穿军装更英姿飒爽些。




“唉?”盘扣系到喉结处,发现了邬童脖子上一块印记,嘴巴比脑子快,等他想起来是自己做的好事,早就发出了存疑声。




“你看看你,做的好事。”邬童把领子向上提提,还遮不住那一道暧昧痕迹,今日里要去接大师傅,这样子看着有些浪荡了。“不成体统了吧。”




尹柯脸上烧的慌,被说的没意思,心里还想侥幸的声东击西:“我昨日出去,遇见歹人,有点后怕。”




邬童只当他是心虚,转而问他:“你为什么出去,去哪儿,怎么叫司机送?”




尹柯只好交代去找展先生了,话才说了个开头邬童就头痛起来。“我本来也要和你说这个。”




“小东西,你已经嫁入少帅府,前尘往事就要斩断干净,不好再留什么非份念想。”邬童讲几句,便停一停观察尹柯的脸色,好歹他还算是平静。“你就安安分分跟着我,我自不会亏待你的。”




尹柯倒是乖巧的,伏在邬童肩头轻轻嗯了一声,又想起什么似的问:“那你以后,真会再讨几房吗?”




“我同你讲,展先生是不会答应的。”




邬童倒是纳闷了:“要他答应做甚?”




“展先生高洁,自不能流为妾!”尹柯想了想,到什么时候,他总要维护展先生的,哪怕是没有了自己,还有那是非精一样的少奶奶。




“什么!”邬童一个站不稳,他心里头和吃了一只苍蝇似的,想到展云帆袅袅婷婷的依偎过来,一阵恶寒。“你去找云帆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,你们一个个发什么青天大梦。噫!展云帆给我做妾?天爷,做什么都不行!”




尹柯全没料到邬童这么大的反应,他又不像是装的,就忍不住要刨根问底:“那你心里,展先生是什么,是不是超凡脱俗,是不是不可方物,是不是求而不得?”




“屁!老子求他不得!想得美,老子要的人,哪个求不得!啊呸,求他做甚。”邬童急的揉了身上一丝不乱的绸缎:“云帆是我发小,是我兄弟,是我军师,是心腹亲近,我自然是敬重他,高看他,可这不是那个,我的天爷,什么鬼。我瞧瞧,我瞧瞧你脑子里想什么呢,你是不是就还没醒,一杯黄汤你都能上天了啊,小东西。”




一大清早,右厢房里少帅暴跳如雷,叫嚷声都传遍院子了,虽说听不完整,但那音量和房里乒乓作响的怒气,叫所有人都憋住了呼吸。主室里少奶奶梳好了头,老嫫嫫就来报喜了。




“您要不去瞧瞧,小姐,当家女主人去劝和劝和也没什么毛病。”




“是呀,尹柯还小,不懂事,惹少帅不高兴了。”




少奶奶站起身来,又对镜看了看自己脸上粉黛,按好了头上的金篦子,再慢悠悠的挪出去。小红见了少奶奶来如临大敌,她鼓起勇气想拦着却被主室的嫫嫫拉住了。




门帘被掀开,少奶奶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:“大清早的,少帅可别和小柯置气,他还是个…”




屏风撤了一半,尹柯和少帅亲在一起,他的睡衣揉搓的起皱了,把少帅干净挺括的绸子也蹭皱了,可他真是不知廉耻,就那样四肢并用的趴在少帅身上。即使听见来了人,也丝毫没有分开的意思。


那叫人羞耻的唇齿胶着发出的响声在屋里回响。




少奶奶一时间不知进退,直到少帅转头微微撇了她一眼,然后抽出一只手来,单手拖着尹柯,朝她摆了摆。






繁华街道上一座高级旅店的上房外,有两个肃穆的便装男子把守,而里面不时传来一些外乡口音,这间房被包了半个月,进进出出的人颇为神秘。而在同一层隔壁的另一间上房里,也有几个人一直驻守着。




“乖乖隆地咚,你说一个大活人从你眼皮子底下不见了?我养你们一群废物干什么用!啊!”




“大帅,现在怎么办?”




“怎么办,大掌柜这种人物,还有谁能在这里把他接走?动动你的狗脑子想想。还不派人去邬帅那里递名帖,和他说我彭某来了,约他一见!”




人是被少帅接走了,虽说是大掌柜,和强龙不压地头蛇,他身份再高也斗不过拿枪杆子的军阀。他一下火车就几乎被半驾着走了。




车一路开去了郊外一处僻静的园子,这地界相当的清雅,竹林子里一座静谧的仿古建筑,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颇为精致。湖心亭里,有拉京胡的艺人演奏。隔着一汪碧水,琴声悠扬似隐似无。




大师傅从容的跟在领事的后头来到湖边的凉棚下。茶几上瓜果点心和茶水,少帅已经在此恭候多时。




“在下来的匆忙,本想过几天安顿妥当了再正式拜会少帅。”大师傅言下之意有些不满,只是脸上还冷冷清清。




“唉,是邬某唐突了。大师傅这样的人物能光临本地,我怎么也要尽一尽地主之宜的。实在是因为太仰慕您大名了,才迫不及待要在第一时间见到您,多有冒犯了。”




大师傅心里并不怵邬童。他家里的生意是一桩,比起来,和邬童岳丈崔家不差丝毫。但大师傅身兼着药行行业理事的职责,在如今军阀混战的乱世里,救命的药比黄金白银值钱多了。




所以他身负重任而来,并不打算和邬童这个晚辈多绕圈子。




“我此次来,为贩一味珍稀的药材。行程安排匆忙,能办妥了这笔买卖,就要赶回北平去,少帅把我约来这等山灵水秀的好地方,吃盏茶叙叙旧就好,多的时间我耽搁不起。”




“哦?大师傅果然高人,您怎知我打算留您在此地修养几日?”




邬童这才如愿看到大师傅的白胡须气的有些翘起来。他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,偌大中原,也没几个晚辈敢这么一本正经的蛮不讲理。




“我要是没猜错,您这次来要见的人是南边的彭帅吧,您看您办货就办货,偏偏一南一北两个重要人物在我的地界上约上了,我总是要掺合一脚的。但请您放心,我不冲您,您名声在外,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妙手仁心,我犯不上和您为难,退一万步说,来日方长,我还想搭上您这条大船呢。”




邬童就是开门见山,他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坦诚,丝毫不掩饰眼睛里的野心。“早点晚点,总是还要打仗的,对吧,大师傅。”




“你有崔家做靠山不够吗?”




“不够,崔家也不配。他们偷偷经过北边边境卖药去关外,您也有耳闻吧?”




这坦荡反而叫大师傅侧目起来。相比之下,同在北平的段帅,高傲自大不可一世,他是用枪杆子打天下的,一副强取豪夺的土匪做派。而南方的彭帅,拿着手里的筹码鬼鬼祟祟的邀约,疑神疑鬼的更换了好几处街头的地方。




大师傅更喜欢邬童一些。像个直来直往的愣头青。




副官凑到少帅一侧耳语了几句,这段谈话就不拖沓的快快结束了。邬童只叫大师傅安心等待,东西和时间都不会差的。









* 明天周末休息哦,周一新领导来了,我也暂时收敛下哦。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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