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硝烟和繁花中走向你 9
市里一家金融机构的前高管，涉嫌利用职权之便受贿，涉及到多家机构信息恶意泄露，操纵前台股价异常波动，并导致多家企业经济损失。经侦办已经控制了嫌疑人，掌握了证据并部分非法所得。
“还有很大的缺口，金额对不上，那人死活没有透露赃款藏匿的地方。”
经济犯罪，金额事关案件大小和定罪量刑尺度。查封了境内外的资产和户头，又连带把直系亲属的资金链路也查透了，刘北山带着宝延跟着经侦办直奔嫌疑人的住所。是一栋很普通的高档商品住宅顶楼复式，百多平的三室，也就是高级金领的消费水平。
协助办案同事说，这人很低调狡猾，他另有两处物业也是普通住宅，并通过中介合法租界给别人赚取租金费用，并不具备藏匿赃款的条件。他们早就把这里里外搜过好几遍了。
宝延敲了敲墙壁，橱柜，都没有发现缝中空。“确定是现金吗？这么大的数，能藏哪儿呢。”
“确定，银行户头都冻结了，对不上，他本来就是从业人员，太清楚监管程序了。”
刘北山躲了躲脚，听了听木头地板的回声。“实在不行，就，调警犬吧。”
宝延也不知道刘北山的态度为什么有一种壮士断腕的壮烈。两人在越来越凝重的氛围里等了一会，刑侦队借调的警犬就到了，两条穿着黑色制服背心的黑背拖着大舌头鱼贯而入，气势十足，一进门就投入了工作。
刘北山下意识地靠墙一步，紧绷着身体贴紧了墙根，宝延立刻明白了什么，他一点点挪过去站在刘北山前方，然后和同事打了招呼：“我俩出去抽根烟，你们仔细查，屋里人别太多，味儿多了干扰它们工作。”
刘北山坐在小区花圃的栏杆上，看上去波澜不惊，他只是暗暗的松了口气，然后平复已经跳的快到不行的心。
“嘿嘿，你怕狗啊？”宝延早就看出来端倪。他也很震惊自己的敏感，或者说对于刘北山微小反应的敏感。
“原来不怕，可在缅甸的时候，被警犬扑过几次。它们认不出卧底，只闻得到我身上白粉的气味。”那些燥热天气脏乱的交易现场，收到了线报来围剿的同事，和不顾一切咬伤来的獠牙。
北野替大哥挡了两下，立了大功了，下一次码头那批货就交给你……
先去清理一下伤口，再打个针吧，也不知道条子的狗有没有狂犬病哈……
哥，你会疼吗……
山城的天是笼罩在水雾迷离中的闷热，湿哒哒的空气好像一团棉花堵在胸口，渐渐的叫人联想到湄公河的燥，不能呼吸。浑身的血液在奔腾，所到之处沸反盈天，双手又麻又软，紧握在铁栏杆上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，刘北山晃了晃腿感受到了裤兜里的打火机：“有烟么？”
下一刻就有一只手，覆在了自己之上。
“你不是戒烟了吗，没事儿，还有我呢，过去的都过去了，别怕。”
宝延的手，软软的，掌心很烫，和刘北山冰凉的手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他很严肃，没有温暖人心的笑，没有活跃气氛的插科打诨，他不容反驳，紧紧地把刘北山禁锢在双臂之间。可刘北山感觉到了安心，他甚至闻到了宝延身上古龙水的味道，让周围燥热变得冷静了下来。
他甚至有一点贪恋这样的感觉，有一个依靠，一个港湾，暂时可以忘记一些风浪。就好像那时候他总喜欢往陈念那里跑，那个脸上经常有脏脏印子的小姑娘，笑着喊他哥，煮一包泡面两人分着吃。他说，别怕，哥会保护你。
宝延抽回手的瞬间，刘北山甚至下意识的想回抓住他。宝延在裤兜里摸了一颗糖，剥开糖纸塞到刘北山的嘴里。“犯烟瘾的时候就吃糖吧。”
是巧克力糖，大练兵万米负重跑的时候刘北山给他买的那种。宝延后来总会买同款的装在兜里。他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近距离的叫刘北山仰视，那浅色的有一些慌乱的眼神还有长而缱绻的睫毛，嘴边的腮肉也日渐丰腴了起来，宝延斗胆用两根指头又快又轻的夹起一小块来。
“咳咳，走吧，进去看看里头情况。”刘北山从栏杆上跳下来正了正帽檐飞快地从宝延身边窜过去了，不过耳廓上一轮欲盖弥彰的红还是被抓了现行。
妈呀，我帅呆了！宝宝奥利给！
宝延给自己打完气，三步并两步蹦跳着进了电梯。
依然没有收获，警犬把地板，墙根，夹层，家具全部检查过了。注定是徒劳无功的一天，忙活了一下午，收队前刘北山拍了一些现场照片回去慢慢研究。
“要不再查查他外面有没有情人关系什么的。”
“这种见不得光的巨款，应该不会放心放在别人那里。”
“那你的意思是？”
“我直觉应该就在房子里。”
刘北山系上安全带，凝着眉头沉思。宝延一边缓缓地发动，一边情不自禁按耐不住要蠢蠢欲动：“我说，那个住在宿舍多不方便，你看，要不，我房子正好多一间房，放心我不收你租，我的意思是，我一个人做饭也挺浪费的，多一双筷子也不麻烦，就算搭个伙，你负责打扫卫生就好……”
宝延支支吾吾的一直啰嗦到十字路口，往前就是回分局的路，左拐则是回家。红灯里那些小小分格密密麻麻排得整齐，好像无数个小兵在宝延的心头踏正步走，一二一。
“没事，宿舍很方便，我一个单身汉吃住都能解决，不麻烦你了。”
哎，宝延不情不愿的往前开，嘴上不敢再勉强只好暗搓搓腹诽：我来帮你脱单吧，冰山同志，只要你愿意给点阳光，我一定比向日葵开的还要灿烂。
刘北山回食堂去打了饭，突然觉得味道是比宝延做的差了点。冲澡的时候闭着眼睛挤沐浴露，抹到脸上想起来刚才有人捏着自己的触感。刘北山飞快地在脸上搓出一蓬绵密的泡泡，然后随它跟着水流一起打着旋涡消失在下水道口里。
* 加班ing，怨妇i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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